李鸿章道:“这次北方大乱,你能得以保全平安,也不容易啊,家人可都还好吗?我记得你有一个闺女吧。”

        赵維忠赶忙在椅子上欠身,道:“回禀中堂大人,中堂大人记的不错,人确实有一女,托中堂大人的福,虽然受了一些惊吓,但总算是一家平安。”

        李鸿章叹了一口气,道:“国事如此艰难,老夫虽在上海,但也未偿不日夜忧心时局国事,昨天朝廷又来电催老夫北上,和洋人谈判,只是现在局势糜烂如此,又是那么好谈的吗?当初朝廷若是早听老夫一句话,国事也绝不会到如此地步,现在丢下这么一个烂摊孑让老夫收拾,叫老夫又能怎么办呢?”着,李鸿章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赵維忠听了,心里也不禁有此凄凄,又看了李鸿章一眼,只觉得中堂大人己是老态龙钟,而且一脸病容,不复当年的风来,忙道:“中堂大人,还请多多保重身体要紧。”

        李经方也劝道:“是啊父亲,现在国事危难之秋,天下安危皆在父亲一身,朝廷还指望父亲力挽狂澜呢,因此还请父亲千万保重身体。”

        李鸿章苦笑了一声道:“什么力挽狂澜,得好听,不过就是卖我这张老脸,去和洋人哀告,保全朝廷,能够少割些土地,少赔些银子就算不错了,‘杨三之后无丑角,李二先生是汉奸’,我这个骂名,恐怕是摘不掉了。”

        周馥、盛宣怀同时起身,道:“中堂大人。”

        李经方、张佩纶也一左一右,道:“父亲(岳父)。”

        而赵维忠也赶忙从椅孑上站起来,垂手侍立,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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