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仙居大殿之中静谧一片,针落可闻。众长老在听过那余文衍的话后便一直沉默不语,花放舟抬眼环视一圈殿内众人,忽的重重一叹:“诸位以为如何?”

        “掌门师兄,从那余门主言辞间透露的消息来看,他并非对武阳城地城一无所知,我以为此事仍旧与天极门脱不开干系,他若真肯大开山门,我等不妨带人前去一探。”秦辞北皱着眉头点了点大椅扶手,另一侧顾子归闻言颔首:“天极门显然与地城一事关联甚密,只是余文衍这般轻易的开了山门……我总担心其后有诈,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诈当然是有,但总不能因为有诈就全然避着吧?那那些枉死的百姓怎么办!顾小师弟思虑过甚。”某长老出口反驳,顾子归连忙摇头:“不不,师兄您误会了,我的意思并非避开不去,而是要好好计划一番再去,以防陡然生出变故。”

        “这倒也是。”那长老点头,转脸望向花放舟,“不知掌门师兄怎么看?”

        花放舟笑而不答,只稍显怅然的看了眼身侧楚泷:“公明?”

        “我自是喜欢见招拆招。”楚泷笑笑,惯来风骚雍容的狐狸眼底多出些阴郁,“这般拿人不当人看的畜生,留着也是祸害!”

        “见招拆招……好,”花放舟捋了捋斑白的长髯,其实他心中是打定了主意要去天极门的,只是仍旧想听听众人的想法,“既然大家对去天极门都没什么意见,那么……”

        “不能去!”带着鼻音的沙哑女声骤然打断了花放舟的话,众人惊诧回头,却见形容憔悴的牧瑶踉踉跄跄跑入殿中,“噗通”一声跪了,垂头对着那主位上的灰衣掌门便是一个大礼,“弟子牧瑶,前来请罪!”

        “罪?何罪之有?你起来说话。”花放舟不动声色,眼珠一转,示意楚泷先去通知在外未归的风承影二人。

        牧瑶闻此却执拗的咬着牙不肯起身,在青黎峰上哭够了后她就决心将一切抖落出来,哪怕就此被渡玄山视作叛徒逐出山门也在所不惜。她大伯已经错得离谱,她决计不能让他再错下去,也不能真的让这些与她共同修行了十数年的同门们就此丧命!

        “好家伙,他天极门倒是在这装上大尾巴狼了,两月后大开山门?鬼知道他们又打什么好算盘!”绛灵山中,风承影刚赶完话本便接到了楚泷的传讯,一时间心中滋味万千——他们若再早一些发消息,她不就能早点停笔了?何至于现在这倒霉催的腰酸背痛手爪子抽筋!

        “谁说不是呢!多半是想着趁机搞事吧,要么扣人,要么趁虚攻城——左不过那点玩意。”楚泷闲闲挑眉,剃了剃指甲,“对了小师妹,跟你说个好玩的,牧小白莲,倒戈了。”

        “卧槽?她竟然想开了!”风承影拍案抚掌,豁地起身,速度过快差点一头撞了半开的窗框,“不容易啊,我还以为她得执迷不悟一辈子呢!虽说她那个脑瓜当细作跟白给没啥两样。所以大师兄,兜里有留影符吗?给我录两段?要不这么难得一见的场景窝没看到,心中总是遗憾。”

        “害。”楚泷撇嘴,隔着门缝扫了扫正殿,牧瑶正在那里一五一十的吐露着上山始末,“放心,为兄知道你这爱好,正录着呢!”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风承影乐了,顿时觉得腰也不痛腿也不麻,就连抽筋的手爪都瞬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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