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财路

        祝余的肚子,从生下来就没有挨过这么久的饿。饥饿感对她来说像是一道刑法,让她这两天的日子过的痛不欲生。

        她开始十分地怀念在条谷山的日子,想念那些吃喝不愁的时光。

        她当然更想她的爹爹,只不过肚皮“咕噜咕噜”地叫唤起来的时候,她想的最多的还是山里的野鸡和野兔子。

        她有时在梦里会见到那些被她吃掉的野鸡、野兔子甚至还有野猪,她感到十分的心疼和可惜,不是为了那些被她吃掉的生命,而是叹息那个时候竟然挥霍无度到吃鸡不啃干净骨头就扔。

        她连那些没被啃干净的鸡骨头一起怀念了起来。

        但是她回不去,一个原因是她的确不记得来时的路,另一个原因是即便回去也是她孤家寡人,空守着一座巨大的山过日子。

        她不想一个人,更不想离开葛蘅回去。

        她有生以来头一回晓得了“吃苦”是什么意思,是一种什么样的体会。

        但是她也只是饿肚子,睡不好觉,比起一个人在空山里孤独到老,日复一日地等爹爹回来,她倒是觉得和葛蘅在一起,饿一些也没有那么糟糕。

        祝余问:“葛蘅,我们今天吃什么?”

        葛蘅像是没听到,也像是不会饥饿一样不搭理她。祝余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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