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芷兰堂院中几株惠兰开在窗前,游婧漫坐在窗前茶案处正在学习茶道,茶案旁香炉里燃着游婧漫前些日子刚习会的华帏凤翥香。

        宋氏端了些小食置于茶案,席坐于游婧漫对面,游婧漫递上一盏茶道:“阿娘且品品,这茶如何?”

        宋氏仔细端起,朱唇轻抿,喜笑颜开缓缓放下:“确实香极了,只是可惜咱们房中没什么好茶,上次去庆文阁品到一茶名叫雀舌,还是她院里淳嬷嬷烹的,果真是香气浓郁扑鼻,待日后你长大嫁个好夫婿,也让为娘的品些好茶。”

        游婧漫轻笑一声:“她们院里也只有淳嬷嬷能烹出一手好茶来,婧芝那丫头凭她有什么好茶在面前怕也是烹不出来的,去年随父亲回邵阳老家时,祖母听我们几个背读女诫,她统共就背出了‘卧之床下,弄之瓦砖’八个字,可是闹了好大笑话。”

        宋氏欢喜的很:“听你父亲回来夸你贤淑温婉,还道你日后定能择一好夫婿,为娘门第不高,嫁不得大户人家做主母,小门寒户的日子又不好过,我只能嫁入大户做妾。你是驸马府中的三姑娘,虽不是嫡出,比不了庆文阁那位郡主姑娘,但也算是名门贵女,你再努力些,将来婚事自然是错不了的。”

        游婧漫用茶巾擦拭着茶案:“阿娘,我才几岁,说婚嫁这些是远了,婧芝虽不通女红和风雅之事,但平日看起来也是斯文懂礼的,性格也好,深得父亲喜欢,我倒是心生许多羡慕。”

        宋氏递给游婧漫小食:“你瞧着她斯文?你怕是没瞧仔细了,人家毕竟是嫡长女,又有郡主封号在身,时常出入大内见些宫里的娘娘们,自然是要装的乖巧些,你没瞧见她们庆文阁里那株海棠树有一边的枝都没了,还是她去年冬天爬上树砍掉的,据说是为了给自己造柄木剑,私下委实调皮淘气。”

        游婧漫觉得心里酸溜溜的:“到底是公主嫡女,官家孙女,总是能任性些,父亲有些日子没来过芷兰堂了,怕是都忘了还有我和大哥哥这两个孩子了,自然,大哥哥是长子,他也许是记着的。我不吃了,前几日在一香集中看了几个方子,我去研习一下。”

        此时,游景铭学课归来,卸下囊箧甚是饥渴,见茶案上有饮食,匆匆盘坐过来狼吞虎咽一番。宋氏瞧着是饿坏了,忙喊着:“细梅,大公子下课了,饭可备好,快去端来。”

        游婧漫端着书歪头看着游景铭:“大哥哥,好哥哥,先别顾着吃喝,父亲今日检查功课时,可说了什么时候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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