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官人低头喝了一口茶,抬起头看着上官婷俏美的脸蛋,慢吞吞地说:“前些日子,尊夫梁老弟飞鸽传书给老夫,托付老夫务必找到你。老夫四处打听,偶尔听有人说起一个青年,引着一个美貌妇人到了总制府。常言说侯门深似海,老夫无力进总制府一探究竟,幸得梁老弟说你,逢三六九便要进庙烧香,祈神保佑令弟平安。故而,老夫恭请迎祥观凌虚子道长指点你来此一见。置席容易请客难,吃喝容易遇合难。哈哈……早起三柱香,出门就沾光。老天爷眷顾,老夫的心思没有白费。上官婷,话又要说回来。你从小就接受女师教育,熟读《女诫》,当知三从四德礼义理法。你既已嫁给了梁云山,就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车骨头半车肉,都属了梁家,怎能不顾廉耻效仿水性妇人抛夫弃家,恋奸情热跟着奸夫远走他乡,做出这等寡廉鲜耻玷辱门风的丑事来,啊!”

        胆怯的上官婷不敢在椅上安坐,仅仅是臀部靠在椅子边沿上,听见郭大官人的一声断喝,整个人不由地惊跳而起,张口结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梁老弟十分好奇你跟那个奸夫是咋商量私奔的?说说吧。”郭大官人又低下头,嘬口吹了吹茶水上漂浮的茶叶,低声问道。

        “我……我……”上官婷粉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说了半天,就只是一个“我”字。

        “咋了,不敢说呀?既然有胆私奔,就该有胆认账。”

        “我……我不是私奔。”上官婷牙一咬,心一横,张口否认说。

        “既然不是私奔,你又是咋样出的梁家庄?又是咋样到的西安城?”

        关于这一点,达明早就和上官婷商议好了,为了不给上官婷的名声抹黑,他让上官婷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推,就说是达明贪念上官婷美色,乘乱将她强带出梁家庄的。一般情况下,这种做法完全符合刚刚成年的年轻人不顾后果的冲动性格,这种说法也往往会被世人所相信。当然,郭大官人也不例外,这种情形在他初见上官婷时,心中就已经得出了结论。年过花甲的他尚且心动不已,更何况一个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

        “上官婷,梁老弟让老夫问问你,那天黑咧侵入梁家庄的黑衣蒙面人都是些啥人?”郭大官人终于问出梁云山最想知道的问题。

        “什么黑衣蒙面人,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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