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达明的解释,杨正平呆了,嘴里嘟囔着说:“难怪武林中有‘宁与将帅战,不与老道斗’,与会妖术的人搏杀,还未接战便被人摆布的如儍似呆,岂不是太可怕了。”

        达明哈哈一笑说:“你大可不必杞人忧天。江湖上的会道术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初乘,只要你心志坚定,不为身外之物所动,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而中乘的人有如凤毛麟角,少之又少。至于上乘的人,已经不是人啦,应该成了地仙,你就是想见也无从见到。”

        “哦,这就好,这就好。”杨正平像是想到什么,一拍额头说:“明弟,今天府里有不少人在议论,说是小顺子之死,都是你惹的祸,他们知道你我兄弟情深,都去找你嫂子,让她这个内管家将你逐出府去。我先给提个醒,千万不要与这些下人一般见识。”

        “大哥,你无需多言,我自有分寸。唉,这年头不怕人愚蠢,就怕人愚昧。”

        面对这些传言,达明也是毫无办法。自己主动搬出去,未免有些失面子,反而坐实了自己就是一个扫把星的说法。可是,每天看着这些对自己冷眼冷脸、冷言冷语的总制府的人,心里也同样是十分别扭,如同芒刺在背。他这时候才真正体会到“人言可畏,众口铄金”的威力。这种情形也同样影响到了上官婷,尽管何韵寒千方百计地抚慰她们,但是这些传言让她们如鲠在喉,怎么也不舒服。她们也向达明提出搬出杨家的建议,得到的却是“不可能”三字。达明不想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要走也要找到凶手,体面地离开。为此,他决心要从抓“鬼”开始,一定要把凶手给揪出来。于是,他一连几天,每天晚上都到东偏院去蹲守,结果这个狡猾的“鬼”却一直没有露面,好像真的消失了。上官婷心疼地劝他不要再去熬夜蹲守,毕竟世界上只有百日做贼的,没见百日防贼的。可是,达明不死心,他坚信今天晚上必然有结果。

        就这样,日子就像老和尚手中的念珠,在日起日落中一颗一颗地数过。

        这天晚上,天上的云朵像重重花瓣,拥簇着弯月。月光在云间的缝隙中,偷偷地撒落下来,大地上时明时暗,像个变脸的大师,在夜幕下尽情地表演着。夜枭、家狗、野狼如同诚挚的观众,不时地发出喊好的嚎叫。达明和杨正平一如既往地潜伏在东偏院的女贞树丛中,等待着那只“鬼”的出现。

        “来了。”耳力聪敏的达明听见了衣带破风的“飒飒”声,低声对杨正平说道。

        黑影穿着宽大的青布博袍,像一只巨大的夜猫子,越过围墙,无声无息冉冉飞入东偏院,登上了屋顶,翘首背手,又吟诵起那首打油诗:“天上一轮月,水中一块饼,我想咬一口,偏又怕闷哽。”

        这次,达明和杨正平没有大张旗鼓,而是悄悄从两侧围了上去。

        “呔!看掌。”杨正平为人方正,尽管悄悄潜近到黑影身后,仍然先出声示警后,再行攻击。

        “我的事跟你无关,聒噪,还不滚开!”黑影转身衣袖一甩,阴风凛凛寒气逼人,骤发如冰河倒悬,可怖的低温和高压笼罩之下,杨正平顿时发觉自己气血壅滞,肌骨凝冻,身体根本不受控制,昏头昏脑,四肢僵硬像块石头,从房顶滚落下去,在轰然大震下立刻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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