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永福是老门主的独生子,自小便被老门主当做擎天门的未来接班人来培养。但在半年前,一向身体硬朗的老门主突然病重,打乱了老门主按部就班的权力移交步骤,擎天门的接班形势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尚未做好准备的班永福不由地陷入了戛戛其难的境地。

        他深知在龙蛇混杂的擎天门中,自己除了有个当门主的父亲这个有利条件外,并不占有什么优势。想要顺利接掌擎天门的大权,仅靠家世是不够的,还必须有让擎天门众弟兄认可信服的功劳。

        擎天门自老门主身染重病以来,门内势力平衡的局面变得海水群飞,动荡不定。党外有党,党内有派,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本身就是是非纷扰,平衡是暂时的,内斗是永恒的,擎天门也不例外。

        因此,班永福决定要做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在擎天门里好好露把脸,让门内的人不敢挤着眼睛瞧人,小看了自己。但是,做一件什么奢遮的事情呢?恰在这时,忠义堂的朱副堂主找上门来了,说是忠义堂打算洗干净脚上岸,看中了擎天门的如意赌坊,想用渭河码头店铺的保护费来换取赌坊五成红利。

        班永福与自己手下几位亲信一合计,觉得这是一个大好时机,擎天门早就垂涎渭河码头这块肥肉,怎奈这里是忠义堂的势力范围,只能是猴子看戏干瞪眼。这下子好了,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来了一个枕头。于是乎双方经过一番口舌折冲,讨价还价,最终达成了用码头四十九家店铺保护费换取如意赌坊三成半红利的协议。协议的达成,让班永福在门中的声望好像是三伏天太阳下的水银柱,一下子就腾腾上去了。对这个明显让擎天门占便宜的协议,门中一些老成、多谋的耆宿提出了种种不信任的疑问。急于立功的班永福置若罔闻,一概认为是别有用心的人要与自己争夺擎天门大权的阴谋,不等与朱副堂主达成书面协议,便匆匆忙忙领着人去码头收取保护费。

        如今听说朱副堂主已死,好大喜功的班永福立刻意识到自己或许掉入了一个陷阱之中。下意识地问道:“朱副堂主真个死了吗?难怪多日子找不到他的影子。”

        “不错。”对关鹤树的提问,常景坤点头肯定说道:“朱副堂主失踪了五天,本堂寻了许多地方,尸首今儿天明在骊山被找见了。”说着,他转头看了一眼班永福,眼中闪过一道杀机:“至于是咋死的,这得问问班少门主吧?”

        班永福看着常景坤阴森森的眼睛,本来就纠结不定的心头即刻冒起了无名之火,反唇相讥说:“常帮主,难道你以为是我擎天门谋杀了朱副堂主,谋夺你们忠义堂的码头?”

        “老夫可没有这么说,是与不是,想来班少门主早就心知肚明。想用如意赌坊三成半红利就拿下我码头四十九家店铺,班少门主的如意算盘打得挺精的呀。”

        “我们根本没有杀害朱副堂主,也不用杀他。许是你忠义堂乘我爸病重所布的局,借机吞了擎天门,独霸西安城北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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