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明对邹绍龙的说法,心底下那是腹诽不已。“无利不起早”、“天上从不掉馅饼”的道理,无论在地球,还是在这异界,都是颠扑不破的真理。让牛儿吃得好,不是要牛儿忙耕田,就是把牛儿养肥了好宰杀。但是,他不好驳了邹绍龙的面子,脸上还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不解地问道:

        “草民不过是一个浪迹天涯的游侠,竟蒙阁下如此重视,心中甚是不安。劣马喂**料,定是要驮重驱驰。不知草民有何德何能,入了阁下的法眼?”

        “达少侠,你就不必自谦了,年少却见识不凡,将来定是国之栋梁,本官与你那是惺惺相惜,呼吸相通。坦率地说,本官与杨都堂的看法不同,从一开始就认为风标落落的你绝不是那号人或势力的人员。能兴风作浪,必是蛟龙螭虬。你若是他们倾力培养调教出来的弟子,绝不会对我大明茫然不知,不甚了了。有人说你是装的,但这种装假,装得一时,装不得长久。所以不论旁人怎么相信,反正本官却是不信。”

        “阁下对草民的信任和推许,让草民感激涕零。其实草民是不是他们的人最好分辨,听其言也许会听到假话,观其行也许会看到假行为,惟有察其目的才是最好的试金石。这些人如此大费周章的目的就是要让杨伯父死,而我的出现恰恰让他们的努力付之东流,这岂不是最好的注解吗?”

        “说得好!达少侠,你以为他们剑指杨都堂居心何在呢?”邹绍龙拍着巴掌大声喝好说。

        “虽然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说,冒出来杀手刺客参与者,都是一些三教九流江湖人,唯一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也就是一介商贾,他们处心积虑地要置杨伯父于死地,为情?为财?为仇?这些个人恩怨说出来只会贻笑方家,正如老虎永远不会跟蝼蚁争斗结仇一样,杨伯父怎会招惹这些亡命之人。进山砍柴带弩弓,他们之所以这么丧心病狂,草民斗胆猜测是居江湖之远,恐怕志在庙堂之上吧。”

        “达少侠所言甚是,只是我们始终没有掌握这些人身后的情况,溯流查源,逆知所始。而达少侠你,聪明智慧,才高心细,不声不响揭露出一处心腹之患,若是能够再深一层,必定能探知他们的真实目的。”

        达明似笑非笑地看着邹绍龙,拉长着声调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我说邹千户为何拨冗屈尊来看草民,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另有所图啊。可惜草民并非是当细作的材料,费尽心思混进了总制府,这还没有几日,便灰溜溜的被赶出了府。更何况阁下就不担心草民原本就是他们的棋子,真真假假,反反正正,故意搅乱你们的视线吗?”

        邹绍龙先是目不转睛,不动声色地久久望着达明,接着忽然仰首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手捋长须,傲然说道:“达少侠,就不必过谦了,你是何种人,本官全都知晓。你还年轻,对锦衣卫的厉害恐怕还不清楚,在这世上,只要我们想查,没有锦衣卫查不出底细之人。”

        这时也许是这几天气温回暖,加上客房内温度较高,居然有一只苍蝇“嗡嗡”飞过,趴在窗户纸上,享受着这开春温暖和煦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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