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达明身边的是名叫珠珠的粉头,五官精致,个子不高,身材匀称,像一个白玉扇坠子。她的恩客都知道她有二大优点,一是皮肤细腻如脂,洁白润滑。人们常说,一白遮百丑,因而将脸上些许白麻子缺陷都遮盖住了。二是声音甜美如醪,闻之如饮甘醴,甜甜糯糯,不知不觉心醉神迷。

        达明本来对倚门卖笑的青楼女子一直抱有敬而远之的态度,但是为了与林同等人周旋,不得不虚与委蛇,在珠珠身上过过手瘾。

        珠珠腻歪坐在达明大腿上,嗅着他浓郁的雄性气味,一种莫名的性冲动从身体深处被诱发出来,让她的娇躯柔软无力,微微颤抖。她将小手伸进达明衣服内,轻轻抚摸着他健壮的胸肌。用含着酒水的红嘟嘟小嘴做皮杯子,一边亲吻着达明的嘴,一边将口中的酒水度到达明嘴中。

        “达爷,你年纪轻轻便权重一方,日后前程一定锦绣辉煌。届时,望乞你勿忘小奴家这个苦命之人。”珠珠幽幽说道,全身酥软倒在达明怀中。其娇滴滴的幽怨之情,楚楚可怜的凄婉之相,让自认为郎心似铁、情硬如磐的达明,心弦砰然作响,正应了这么一句话,任是真僧须破戒,总然道学也迷魂。

        达明望着珠珠噘起的性感红唇,一时把持不定,双臂用力搂住珠珠,俯身噙住,激吻起来,直至珠珠喘着大气,一把推开达明,娇嗔道:“死人,偌大一个男人,却无一点怜香惜玉的情趣。就如一只发情的骚公鸡,一味蛮干,差点让小奴家背过气了。”

        众人一听,顿时哄然大笑。尽管珠珠是青楼中人,各种场面经历不少,仍然被笑得娇羞不已,伸手扭住达明腰间软肉就是一阵狠掐。撒娇卖俏的小儿女态着实让在场男人看得双眼发直,怀中的女人们嫉妒地大发娇忿,用娇软无力的素手捶打着男人们的胸膛,从而诱得男人们骨松筋软,神荡魂迷。

        达明一面像鸡啄米似的,在珠珠娇润凝脂的脸上、颈脖上留下一个个爱印,一面断断续续地说:“小宝贝,我不过是一个芝麻小官,无权无势无靠山,锦绣前程根本无从谈起。”

        珠珠扑眨着长长眼睫毛的大眼盯着达明,一脸“你骗我”的娇嗔幽怨。达明不由地有些头大,他弄不明白,人们不是常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为何在逢场作戏的喝花酒场面上,连粉头都执拗地讲究起说真话,谈真情了?

        “达兄弟,何必遮遮掩掩,在西安城里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你是杨都堂的救命恩人,又大展神威破获了中毒案。如今又在西安府衙门里职掌缉捕权柄,虽然地位低下,却是权重如山。”林同毫不掩饰满腔的嫉妒,醋意满满,酸不溜秋。

        “林佥事,我的芝麻官的来由可没有借重杨伯父权势,更不用说是他安排了什么职司。林佥事可不能信口开河,随意编排。下官倒无所谓,想我杨伯父廉洁奉公一辈子,不能因此毁了他一世英名。”达明脸色一暗,急忙辩解道,就差赌咒发誓了。

        “达爷,此事并无不妥。人尽其才,才尽其用,乃是上位者治下的必要手段。达巡检是罕见的不世英才,如不能量才使用,岂非浪费人才。古人尚有内举不避亲的佳话,何况今日达爷满腹经纶,文武全才,世无匹敌,即使旁人喋喋,亦难以抹杀达爷之成就。”钱世贵摇动起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把达明夸得举世无双。

        尽管达明多年漂泊江湖,脸皮已练成城墙一般厚,仍然被钱世贵的一番吹捧,变成了红花染成的红布,口中嗫嚅道:“此话不能如是说,乃是下官性子惫懒,才疏德薄,胸无大志,故而虽在总制府的日子里,每日价游手好闲,东游西逛,手下既无一士策划,也无一兵驱使,更无一钱可使,中毒案怎能说是我破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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