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之焕不耐烦地大手一挥,身体稍微向前倾着说:“王琮啊,就让他去喝酒吧,行会还养得起他,总归有一天,我们到酒坛子里去捞他的尸体。”

        “会首,恕我冒昧地问一句,王先生究竟做了何事,让你如此愤怒?”葛秋声想把事情弄清楚一些,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暴跳过后的孙之焕很快回复了之前冷静的状态,拿着邸报低声和葛秋声说了起来。

        一时间不知该走还是继续呆在这里的达明,孤零零地站在门口,一双滴溜溜的眼睛仔细打量着孙之焕的这间套房。

        外间是书房兼起居室,布置得像是一个陈列室,一张深红色大漆橡木长桌上,紫檀木笔架上悬挂着数管湖州笔匠施文用所制的湖笔,一方冰纹冻雕冬瓜蟋蟀图端砚放在豆瓣楠砚匣内,一块徽州制墨大师方正所制、上面有“极品青烟”四字的漱金云纹牛舌墨搁在砚台上,一叠高丽国产的“高丽贡笺”纸,还有就是诸如花梨木文具匣、珊瑚笔格、宣窑石榴水注掺金铜笔洗、红绿玛瑙镇纸等等文房清玩。

        沿着西墙的一溜五个橡木大柜,其中两侧各有一个四角见方、没有侧脚、门与柜体以合页结合的方角柜,中间三个是架格在上、柜子在下的亮格柜。亮格柜透空明亮的上格摆放着一函函书籍。其中四个柜子没有上锁,惟有正中的一个亮格柜下面的暗格柜门上用一把鱼形铜锁给锁住了。

        外间和里间用博古架隔断,架上摆放着全都是茶具。瓷有建窑的黑瓷、定窑的白瓷、景德镇窑的回青、柴窑的青瓷、阳羡的紫砂等等,器有盏、杯、壶、瓯、瓶、洗等等,像是一个微型茶具博物馆。

        正当达明东张西望时,孙之焕抬起头问道:“张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老朽没有事,只想问问东翁还有什么事情要交给我办。”

        “你今天这事情办得好,今后有事,无论大小,只要是与本行会有关,你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告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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