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正康坐在法堂深处,高高的台上。

        是时候了。

        相枢已经在黑暗处召唤他。

        窗门大开的法堂内外都站满了佛道居士。

        这些光头静静地站着,像是一根根木杆子戳在石板上,像一群无言的草木,像是在风中滑翔的候鸟,他们既安静,又涌动着浓重的情绪。

        一整天了。

        一整天,从太阳还未升起的的时候,鹿正康坐在高台上,而信众们站在下面望着他。

        到现在,红日西坠。

        阳光从一个个高大的正方窗框里照进来,在屋内的阴影里溶出金色透彻的斜方柱,微尘在其中碰撞,下沉又上浮,或是脱离光柱,或是进入,或是回到……谁能分辨呢?它们自己能分辨吗?

        高台上正有一道光照着,金辉埃土如漆镀身,鹿正康在这样的阳光与目光中,已经彻底摆脱了人类的定义,宁静的他,将是某种更高层次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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