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姆斯基用自己的鼻子接下了鹿正康的头槌。

        他痛得大叫一声,后仰倒在舢板上,抱着脸打滚。

        鹿正康喘着气,虽然他不需要呼吸,可他希冀着喘气能减弱他的窒息感——然而并不能,他感觉自己的肺在不听使唤地收缩,惹得他发出难堪的抽噎声,肺泡一个接一个地爆炸,仿佛在他胸膛里赛了一把跳跳糖似的,眼前视野越来越黑,手脚发麻发冷,没有半点力气。

        卡姆斯基不再演戏了,他好整以暇地摸了摸鼻头,低声骂了一句难听的话,于是站起来。鹿正康已经直不起腰了,他攥着自己的衣领,腿脚发虚,一个晃神就坐了下去。卡姆斯基弯下腰,屈指弹了弹他的鹿角。

        “不错,挺别致的。”他试着去触碰烛火,被烫得抽手,那一点微弱的烛火仿佛是实质一样粘附在他指尖,不断给他带来伤痛,“该死,该死的!”卡姆斯基把这一截手指折了下来,扔在地上,烛火便将它烧尽了。

        “呜喝,咳咳,呜呜呵……”鹿正康在不断抽噎咳嗽,他已经感觉不到四肢末端了,头疼得要命,他搂着自己的胸膛,仿佛是冷极了的样子。

        卡姆斯基试图调用数据把自己的手指长出来,可却失败,这手指彻底不属于他自己,已经被“净化”了。

        “你真是一个很特殊的孩子。”卡姆斯基也不以为意,“数据世界出现错误实在太正常了,不过你和你的女朋友,那个叫苏湘离的女孩,你们真的是太不正常了!你们的存在就是最大的错误,我一直都想亲自和你聊聊,我是说,好好聊聊,谈谈理想,谈谈世界。虽然这里不是我最初设想的交谈环境……”

        鹿正康挤出两声笑来,混杂咳嗽里,倒很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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