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孩子摇摇头,“不是啊,菱纱,之前你们都走完了,我一个人还不想去睡觉,所以就一直在这里练剑的。”

        韩菱纱这下才知道自己一番苦心的打扮根本就是一厢情愿,不禁又羞又恼,索性她情意深藏,不曾吐露心声,多少还为自己留了三分余地,被野人一句无心之话,害得她泄了气,韩菱纱忽觉夜半寒风侵体,满天的星光颇有些凉意。

        “菱纱,你又不高兴了,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云天河见她神情黯淡,似乎是望着自己,可却又像是凝视着不知所在的远处,这样的目光如冰锥子似的,比他一万道剑气还厉害,戳的云天河胸膛漏风一样疼,可他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难过。韩菱纱是他这些年来遇到的头一个女子,也是他头一个朋友,虽然相识不过两天,可野人心里把她当作自己的珍宝,每一次见到她,都像是最后一次见面那样爱惜,当即他捂着心口,嗫嚅道,“我有什么不对,你跟我说好不好?你总是什么也不说,就生气了,你一生气还好,我知道你对我好,所以我不怕的。可你别难过,你一难过,我也难受得很。我知道自己最笨,人还傻,还爱吃东西,你骂我什么我都认的,菱纱,你有什么就说吧,再骂我两句出出气,要不然,你打我两下,我皮糙肉厚,山里的野熊和老虎跟我摔跤也没赢过,你打我是不会痛的。”

        韩菱纱原本冷淡的神色被他这番话说的冰消雪释,她现在又好气又好笑,上下扫了云天河一眼,啧啧作声,“没想到你这个野人,居然还挺会说的……”她好好打量着眼前的绝代剑仙,面如冠玉唇似涂朱,浓眉刀裁目藏朗星,白衣风流胜过梅花霜雪,一身侠骨气盖今古豪杰,端正笔直地站在这里,任谁来说都要夸一句世上难得的好汉子、好俊杰,如今被她一个人间小小的风水大盗骗下山来,一身通天本领未曾真个施展,成日还要被人骂是呆瓜,也真是委屈了他。

        转念又想:这人看着老实,心思却花,见了人家柳家小姐美貌就百般亲近,待我却冷冷冰冰,只晓得惹人生气……不对、不对,韩菱纱呀,韩菱纱,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人家郎情妾意,门当户对,有什么不好,偏生要你在这里掺和,你只是想从他这儿得到修仙的法门,好让自己和族人能不再为短寿之厄困扰,如今再怎么亲昵,终有分别之日,倒不如早些理清杂念,专务剑道,也好早日有所成就。

        世上人总是会把心事藏得极好,若喜欢一个人,非但口上不会承认,就是心里也不会提起情爱两字。

        韩菱纱摇了摇头,按捺住怦然的心跳,洒脱地朝云天河笑了笑。野人见她展颜舒畅,自己也跟着乐起来。

        “天河,你困吗?”

        “我不困啊。”

        “那你饿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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