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汉谦上手使劲地搓把脸，长叹口气道：“谁说不是呢？只是最近很多事情堆积在一起，脑子一时钻了牛角尖，心急上火躁得不行。”
瞧着他头上冒出的一颗通红痘子，安知夏笑着说：“事情要一步步做，现在一时的落后和差距不代表以后也是如此。”
“按理说供销社、百货大楼和其他商场都是兄弟单位，应该秉持着友情第一竞争第二的原则。不过大家都是俗人，面对实打实的利润争红了眼，这几十年你来我往结下的梁子越来越大，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
可以说如果某一天领导们做出取舍，那我们扎根基层、数量庞大、跟不上时代发展的供销社就像是一颗瘤子，要被一点点割舍掉。百货大楼却能够屹立不倒，继续焕发生机！”
安知夏心理略微诧异，可不是嘛，国营商店在九十年代开始弊端显露越发萧条，连二十世纪都没有跨过去便渐渐消失在众人眼里，各种私人企业迅猛瓜分了市场。
没想到李汉谦这么敢想，方向也对。她眉头蹙起来，“哪怕我们知道供销社可能最终走向没落，也不能轻易放弃。它是一个时代的产物，服务于诸多老百姓，起码在短期内是能再被激发些潜力追逐百货大楼的。”
“我懂，”李汉谦点头，这一会儿他已经恢复到往日有些漫不经心贵公子哥的样子，“有人工饲养场技术在，我们不怕他们赶超。只是他们竟然还发展砖厂业务。这可是利润十分丰厚的行业！”
他有些不解地看着她问道：“知夏，你为何在五旗公社砖厂成立之时让他们签订协议，当公社里所有人家都盖上砖瓦房，也修建好公共设施之后封窑呢？”
安知夏轻笑着道：“谦哥，你觉得咱京都天气如何？”
“夏天炎热、冬天寒冷，春秋风大黄沙漫天，浓雾天气也不罕见，”他老老实实地说道。
“人类过度开发自然环境，就得承担天气日益恶劣的苦果。”她抿着唇说：“我建立砖厂的初衷是让百姓们居住环境得到改善，让孩子们坐在宽敞明亮的学校念书，而不是以营利为目的毫无节制大肆挖掘黏土，破坏地质结构，造成不可挽回严重的环境损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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