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明白,史春柱先前对他所表现的出乎意料的善意和友好原来是有目的的,是为了在他新上任之初给大家留下一下好的,亲民的印象而已,是怕他给自己使绊,添麻烦,而现在,他已然在公司的头把交椅上坐稳了屁股,他要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儿了。既然是宿敌,该走人的,是一定要让他走人的。而那位口口声声要公司照顾林陈的姓孙的大股东估计也早已将他忘记。
在绝望的时候,酒或许是唯一能安慰人的好东西。
他酗酒了。他因为她离去的绝望而酗酒,因为失业而酗酒,又因为酗酒而变得一无所有,进而更加的绝望。他又好像离不开了这玩意儿,只有在酒精的麻痹下,林陈才能面对自己所有的已经成为了现实的不幸。
几天的功夫,他一下子老了很多,憔悴了很多,他自己知道!照镜子的时候,他给自己揪掉了几根白发,生生地疼。
走累了,林陈停下脚步,抬起眸子,几株枯死的枝杈在阴天的白幕下直愣愣地伸展着,光秃秃的,呆呆的,单调却很有味道,象一幅简洁的油画。看得时间久了,竟让人产生瞬间的错觉仿佛看到那些伸展在空中的枝桠,象餐刀!把世界切成碎片,稀稀落落地打在了地面上,踩上去似有声响。
回过神,世界依旧,拼合的天衣无缝。
太阳躲在厚重的云层后面,偶有光线透过来,斜斜地照在一排排冰凉的石碑上。凄凉的风寂寞地低语,唱着那首古老的童谣,为这里沉眠的逝者悲哀。
有的坟墓颇为奢华,大理石制成的墓碑上刻着逝者的姓名,墓前摆放着鲜花。但更多的坟冢则显得十分朴素,甚至简陋,连一块石碑都没有,周围长满杂草的坟冢也是屡见不鲜。
又向上跨了两个石阶,他很容易就找到了许阿琪的墓。
他深情又悲痛地看着那块冰凉的石头,那上面刻着那个熟悉,亲切,令他心动的名字:许阿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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