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和安静地坐在座椅上,合着眼,嘴角似乎挂着一丝笑意,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气味,浓臭味几乎是一面有形的屏障,在屋里生根发芽。

        他依旧死去多时,大片紫色的石斑从看不见的衣衫深处蔓延到裸露的肌肤上,像某种神秘的印记。

        他已经死了,死了许久了。

        只是不愿放手,不愿相信。

        再两天之后,音琴终于从石碑前离开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棠。”她手中抱着一棠的排位,将门一关上,泪水就缓缓地留下“现在我找到了能让我们永生永世在一起的办法了,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离,不会有痛苦,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你说好不好,一棠?”

        泪水落到那牌位上,发出沉闷地滴答声,音琴苍白的面容里浮现出一种解脱的笑意,脸颊上像花瓣绽放,她缓缓地合上了眼睛,然后拿起了一琵琶,她的坐姿里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

        她想象着一棠的吹响的丝竹的声音附和着她,似乎在跟她一起弹奏,她将腰板绷得很直,两腿并拢,双手放在琵琶上,仿佛身体的每一个弧度都经过精确的校队,把握住了最恰当的分寸,那是一种曲终人散的谢幕的姿态。

        当南风与白君乾他们推开她房间的那扇门之后,沉重的大门在夜里发出一声呻吟,像一双掩面叹息的苍老的手一般,缓缓地垂下来,露出悲凉的眼睛。

        殿中放满了红烛,仿佛要烧起来一般,满地卓绝的火光吧殿堂照耀得如同一个中空的琥珀球,诡谲的色泽像是咒语,把一种略带悲剧氛围的微黄和铿锵的淡红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沼泽似的效果,所有的颜色都如淤泥一样拽住了众人的腿脚,扯住了他们的心脉,使人挪不开眼睛。

        音琴悬挂在横梁上,翩然的霓裳红衣在通明的大殿里飞扬,宛若一片硕大的艳丽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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