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人都有了,李纨过来观看,一首一首地点评,眼见得一炷香要尽了,李纨笑道,“林妹妹,还不快来写,你一向说你不会作,旁人如何,我是不信的!”

        “凭她怎样,还是宝姐姐的好,尤其《画菊》中这句‘聚叶泼成千点墨,攒花染出几霜痕’,我最是喜欢!”湘云道。

        探春也点头,“秋无迹’、‘梦有知’,把个‘忆菊’的忆字竟烘染出来了。”她又招呼黛玉,“林姐姐你来不来?你不来,我可要帮你作了啊!宝哥哥给你勾的是《咏菊》和《问菊》两首,最是难做。”

        黛玉便起了身,秋痕递过帕子来给她擦了手,她走过去,朝墙上看了一眼,原来,尽是以“菊”为题,不同的是“菊”为实,以不同的虚字凑成了十来个名字,各人勾自己能作的,《访菊》和《种菊》是怡红公子所作,蘅芜君作了《忆菊》《画菊》,蕉下客做的是《簪菊》《残菊》两首,独枕霞旧友一人作了三首,《对菊》、《供菊》和《菊影》,在数量上独占鳌头。

        黛玉笑了一下,“作诗可不是作得多了,就算数的!”

        她算是极不客气了,因湘云存心想看她出丑,也暂不计较,还殷勤地帮她磨墨,道,“林姐姐,须得是你自己作才是,你叫谁帮你都不好使!”

        宝玉忙道,“我瞧着这两首实在不好想,不如宽限稍许,林妹妹若灵感来了,能作出好的来。”

        黛玉已是提了笔,在纸上写道:

        无赖诗魔昏晓侵,绕篱欹石自沉音。

        毫端蕴秀临霜写,口齿噙香对月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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