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孙之焕是很不高兴,外加十分恼怒。一路上,孙之焕昨晚上征服女人时,那种“床上抖擞,天下我有”的威风凛凛,犹如清晨的露水,太阳一出便化为了乌有,面色极为难看,黑沉着脸,仿佛天底下的人都欠了他的米,却还了糠,再也没有了往日里“一切都在掌握中”的睥睨顾盼神情。原因非常简单,五年前他收买的总制府的那只鬼,活脱脱是只贪得无厌的讨债鬼,不仅每半年要付上一大笔银子,这次又狮子大张口让他额外再给一百两金子,否则就甩手不干了。而且点名让他即刻去迎祥观见面,当面磋商给付的具体事宜,逼得他不得不临时推迟了预定今天召开的西安城七大茶庄的东主会议。

        也许是知道孙之焕心中不痛快,车把式老赵头没有像以往那样,将车赶得飞快,而是抱着马鞭,眯瞪着眼,打着瞌睡,任由两匹筋骨健壮的黄骠马懒洋洋地信步而行。好在老马识途,用不着老赵头多操心。老赵头赶着车没有走东关,而是按照以往去湖广会馆惯走的路径,从枣园巷出来拐向南,走南大街出南郭门,向西沿着西安南城墙,一直到永宁门进城。虽然路途稍远一些,但是路宽平坦,更是没有什么行人,有利于轻车快马行走。

        出了南郭门,这一带平畴沃野,土黄色的土地簇拥着正在返青的麦苗,镶嵌于蓝天白云之下,一直延伸到天边。雨后的大地上在阳光下蒸腾起淡淡的水蒸气,弥漫在空中,像一层薄薄的白色轻纱笼罩着田野上。道路两旁笔直挺拔的白杨树像一根根冲天柱,支撑悬挂着这顶硕大的帐篷。橙红色的光线在灰白色的树枝中流动,马车轻盈地驶过苍黄色的道路,在湿润的地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车辙。

        “丁零当啷”,前方传了一阵密如骤雨般的金属连续撞击声,在清冷寂静的原野上显得格外刺耳。

        正在养神的老赵头睁眼一看,连忙“吁”的一声,将马车停住。

        “老赵,前方发生了何事?”车厢里响起了孙之焕略显疲惫的声音。

        “回老爷的话,前面好像有人在斗剑,好些人正围着看热闹咧。”老赵头站起身四下里看了看,两旁全是麦地,没有路可以绕过去。

        “老赵,这里可有岔道可以绕过去吗?”

        “不成啊,老爷,两边压根就没有道可以绕过去。”老赵头无奈地说道:“老爷,老奴不该走这条道,咱们不如转头回去?”

        “不必,既来之,且安之。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此惊世骇俗地打斗,也不怕引起官府注意,要是出了人命案子,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啰。”孙之焕一边说着,一边掀起门帘,从车厢中钻了出来。

        远处,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人一剑正在凶狠地拼斗,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

        两人斗了半天,对对方都抱有强烈的警觉性,所出的招式都没有使老,一沾即走,变招快捷迅速,令人为之目眩。冲错、盘旋中互换了许多次方位,始终未能给对方留下攻出致命的雷霆一击的机会。这种看起来险象横生的打斗,比起三照面五盘旋,便出绝招一击致命的打斗,少了七分凶险性,却多了三分可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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